从投融资体制改革看金融租赁业发展前景从投融资体制改革看金融租赁业发展前景
国家税务总局科学研究所曾国祥所长于2000年12月12日，
在深圳《租赁财税政策座谈研讨会》上的讲话
曾所长是研究我国税收政策的，在最近的几次行业会议中，做过重点发言。在宏观经济上也做过细致的研究。本次参加会议，就租赁的税收政策提出了很好的想法，对行业今后争取公平税赋，有很好的借鉴经验。同时也为行业的自身经营提出了忠诚的建议。本材料是根据讲话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不准之处敬请原谅。
整理人：沙泉
我在国家体改委工作了十五年，在税务总局工作了五年。今天可以说是讲课或者说是谈学习体会，我想了一个题目：从投融资体制看金融租赁业发展前景。听了人行和计委同志的讲了之后，我更加认为这个命题是准确的。怎么样讨论金融租赁问题？我个人认为不要就金融租赁来说金融租赁的哪个细节问题问题，特别是技术性问题，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宏观的问题、定位的问题、性质的问题、走向的问题，或者大的一些个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规范和调整的问题。下面就这个题目讲几个意思。
第一点需要讨论的是，国内金融租赁业最近几年有了长足的发展。但是跟国外一些个金融租赁业来相比，我们九牛一毛。首先提出一个问题，国内的金融租赁为什么发展的这么慢？为什么本来应该发展的快一点？到目前为止，从宣传不够是一种原因。但我个人认为不是，不是因为宣传不够（有宣传的问题，加强宣传的问题也很重要）。关键的问题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你们是业内人士，自有发言权。
前天国家烟草专卖局的一个副局长，中央党校经济研究中心开会，说中国的烟草业怎么走出困境。我认为这个题目很好，我要先问问你们，中国的烟草行业，建国以来50年了，为什么你们抽烟的人很多，1000多个牌子，小烟厂是关而不停。国家烟草专卖局局长我当面不客气地说，讲事实，我也不去搞价格评判等，虚呀，实呀，我不讲这个东西。你们国家烟草总局烟草专卖，是卖而不专。本来是垄断，我说你是垄而不断。什么原因？第一个就是是财政压力。烟草很多小烟厂，各地的省委书记为了要有所谓的财政收入，所谓的税收收入（我们搞税收的在这）。将军、退休、离休的老干部通通跑国家计委，“跑部钱进”，跑部定项目，搞了好多小项目，小烟厂。这些烟厂要规模没有规模，要品牌没有品牌，要质量没有质量。（计委同志插话：我纠正一下，没有一个是国家计委批的，国家决不会批小烟厂。）那就是国家有关部门批的。到底是那批的我也搞不清楚。（计委同志插话：计委有责任）它控制不住，也控制不了。我跟国家烟草专卖局的局长讲，这个问题不解决，中国的烟草行业五十年之后还是不行。而且加入WTO之后，国外的什么万宝路，什么这个那个名牌，肯定唏哩哗啦的进来。
我在这讲的意思就是说：金融租赁业要上品牌，要上规模，而且要有一个比较快的发展速度，到底要解决什么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了。但是我觉得，作为金融租赁业的业内人士最有发言权。我赞成站在宏观经济的角度上来看，不要站在很窄的行业或者一个很技术性的问题上看。这里面，我冒说一句，这里面有政策的问题，有发展思路的问题，还有一个管理体制的问题，还有一个管理的问题。当然这些问题都是一个根本性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当然要树立信心），我认为是很困难的事。光靠我们研究会、学会、金融系统研究，有作用，但作用不大。
第二点讲一下金融租赁的地位和作用。我赞成人行和计委同志前面关于定位问题的发言。我个人认为，金融租赁它是个投融资体制的问题，或者是投融资的管理问题，或者是投融资的政策问题，或者是中国投融资体制改革当中的一个问题。这样讲它的地位，或者讲它的定位，我认为是比较准确的。
现在我们国家五中全会刚开过，我临离开体改委的时候，那是7年之前的事。我喜欢琢磨，喜欢研究点问题，在国家体改综合计划司的时候，我是学习国民经济计划的，我就喜欢研究个问题，那更有意思。临离开体改委的时候我写了带引号一个条程，中国的体制改革关键是投融资体制的改革。什么国企解困拉，什么负债率过高拉，国有企业亏损面这么大，各项经济指标不好，资产负债率过高，什么效益不好拉，什么机制不活拉，抓住了要害，我们国家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从粗放型向集约型，关键是，二十年前我说这个话，现在我还说这个话，投融资的主体要从政府转向企业，小烟厂这个概念在里头，包括基金也罢，公司也罢，各类投融资不管叫什么公司。主体应该是企业，不是政府。
否则政府搞基金，我到上海去，高科技，高新技术，企业开发区，原来和国家计委在全国搞了几十个。丰田公司也罢，这个基金制也罢，如果是以政府为主体，我断言，效益不太好，效率不太高。原因是什么，我不讲，没有一个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问题，他是一种共性。因为投资人对自己的资产不关心，有决策权的对投资不负责任。我看了一些统计数字，国家重点投资项目三分之一亏损，这是五十年来的经验教训。作为融资租赁，主体一定要是企业，不管你投融资的工具很多，风险投资、BOT、还有好多诸如融资租赁等还有其他诸种投融资方式，主体应该是企业。谁投资，谁决策。谁决策，谁受益。谁收益，谁承担风险。没有这一条，你变花招，打好多牌子，变很多花招，效果肯定不行。很多例子都在里面，没有一个基本的投资主体地转移，还有一个向私人转移。
投资主体多元化，不是私有化，一开始争论多少年了，市场经济就是私有化，到现在还有一个观念，我觉得也搞不好。还是向法人，或则私人转移。包括融资的方式，投融资的体制改革包括融资租赁在里头，极大地推进国有企业的技术创新，技术改造，设备投资。这类投资，有一个新的渠道，或者是新的工具。至少是之一。现在国有企业要投资，没钱，连资本金都没有，好多企业，最近五年、十年，都是政府部门批的项目，我看的多了。资产负债率80%、90%。他那个利息都还不起。叫他搞机构改革？不可能。下岗职工那么多，条条块块管的那么多，他是半死不活的企业，没有再投资能力。
存量资产没有办法，增量资产要走投融资。以前生下的孩子是残疾人，再生个能不能生一个健康的儿子或姑娘，以前的残疾儿，没有办法。新的增量这块，能够采取新的路数，新的一种投融资的载体，或者说新的投融资的方式，包括租赁在里头，我认为融资租赁是其中一条重要的工具、方式、载体之一。如果我们融资租赁公司，像深圳刚起步，已经很好，规模搞的很大，很规范之后，对国有企业，包括对现有的传统企业的更新改造、推进高科技产业化乃至基础设施的建设都有好处。他能够对四方都有好处，对制造商，对承租人，对出租人，对租赁公司，对金融机构、银行搞成四位一体、五位一体的良性循环这样一个机制。他能跳出原来投融资的那种怪圈。
我现在正在学习，融资租赁今年刚接触，看过一些东西，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具体地了解，我认为非常重要，对于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增长方式的转变主要靠市场，靠市场引导，主要靠企业，不是靠政府。政府的宏观经济政策可以去指导他、引导他去规范他。经济增长的转变关键还是靠企业，而不是别的。
另外补充一下，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经济体制的转型。离开国家体改委的时候，到了税务总局写了一篇文章，不敢往外发。中国的经济体制的改革结合融资租赁来看，要再走一步。
原来是讲计划经济，第一步，几十年是讲计划经济。80年代初期开始讲商品经济，一开始讨论时连商品经济、商品交换都不成，各部委之间在一起开会总吵架，现在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到了第三步是市场经济，十四界三中全会决定，小平同志到深圳来，讲中国要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现在这个问题，从理论上，从文件上已经解决了，反而在实际经济运行过程中逐步往这个方向走。我认为还应该再走一步，从计划经济到商品经济，从商品经济的市场经济，然后要从市场经济要往资本经济方向上走。资本经济不是资本主义。社会主义有资本，资本主义有社会主义共性的地方，以前我们老是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对立，兵看不相融，是形而上学的。
上个礼拜河北的一个老宣传部长，写了个东西让我看了一下，讲三个代表。三个代表现在不是理论问题，我讲是实践！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发展先进的文化的代表，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理论上都没问题。关键在实践上，实践上就有一个经济政策，经济发展思路在里头。为什么讲资本经济，是效益从何而来？就是投入，资产一投入就是资本，资本的本质就是要讲增长。融资租赁也是这样，只要是搞企业的，搞投资、融资的主要目的、直接目的就是让资本增值。这点是毫不含糊。要不是为了什么增值，为了别的东西好看，评个什么先进，就不要去进行什么投资，他的本质不叫资本。
社会主义的资本和资本主义的资本我个人认为从资本的自然属性来讲（我不讲他的社会属性）生产管理关系，我认为没有区别。商品使用价值就要交换，使用价值和价格的背离，通过交换让渡使用价值，是基本的政治经济学常识。融资租赁他的方向，他的定位，说的理论化一点，也说的彻底一点，就是往资本经济方向发展。当然我说的资本经济不是资本主义经济。是另外一个概念，要讲得写一本书。中国的资本经济，整个的投资、融资怎么保值，怎么增值，要由中国人来写另外一个资本论，当然需要有很多实践。
第三点讲金融租赁的定位。我们国家投融资体制的阶段大体上我不太好划分，我讲这个过程，走过这么几步过来。从解放到现在一开始财政资金为主体的政府直接投资。特别是57~58年，一划三改的时候，基本上是中央预算、地方预算，各级政府财政直接拿钱，来投资办项目，这一段大概走了20多年。第二个阶段，改革开发以后，各级财政都有赤字，直接出来拿钱投资无能为力。这时就出现了第二财政（我写文章和讲课爱用这个提法）是银行，从银行贷款，改革开放二十年来好多项目，好多企业，都是靠贷款起家的，其中也有一些暴发户。或者是一些不正当的手法，培养了一些大财主，好多人，通过第二财政银行造成好多企业好多项目，省委书记、省长跑步钱，进一级跑一级。批项目，做项目。有了投资项目就有了钱，就有了物。有了投资项目之后就挣钱。数字就出官，官再出数字这个现象一直到第二阶段。
第三阶段正在走，要从第二阶段向第三阶段过度。以企业或私人为投资主体的方向逐步转变，融资租赁在这个背景下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和空间，这是没有问题的。随着投融资体制的改革，投资主体地转移，各种融资方式合法地，规范的融资渠道，投资的工具，投融资的工具，都有很强的商业前景。加上他可以推动企业的技术改造，高新技术的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是一个很好的事情。现在就看第三不能不能走的比较好，制度、政策、管理比较规范，这是个实践的过程。
第四点投融资方式的多元化。产权的多元化，投融资方式的多元化，可能是投融资体制改革的一个目标。需要有个实践，有个过程。投融资方式有直接投资，间接融资、风险投资、基金制，BOT、融资租赁等多种方式。要逐步地研究，规范。财政部的基金管理办法还没有出来，基金。现在我们国家搞的有一些基金是不规范的，怎么样按照基金制，向美国的那种比较规范的基金运作，首先要有一个法律、法规方面的一个规范性的文件才行。否则我们一搞就走形，一搞就走样。
最后一点回答第一个问题，融资租赁走出困境的思路。我把这个题目作为明年国家税务总局的重点研究课题之一。我牵头弄，带头调查研究。我们国家的银行、保险、证券业的税收问题。这是国务院朱容基同志当组长成立了一个专题小组。有关部委的部长在里头，副部长在里头，做组员内问题研究小组。当然他出的题目比较大，我这个题目在他那个基础上有银行、保险证券、以及金融租赁在内的有关税收问题。明年准备做一个重点来研究调查一下，这次来也是调查。以后还可能找你们，有些问题还要请教你们。还要了解其他方面的一些情况。融资租赁怎么样走出困境。我自己有几条不成熟的建议：
1、按照现在企业制度的基本要求，规范金融租赁企业制度，我觉得中国的金融租赁业要有一个好的发展前景，上品牌，上规模要发挥自己更大，更强的作用，这是基础。现代企业制度四句话：产权明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这十六字经是个企业最基本的。起草文件时花了大量的时间得出这十六个字来。十四界三中全会起草文件我们都参加了。讨论来，讨论去，后来国家体改委的老司长中国证监会的副主席，老傅，插了一句话：能不能用简单的几个字来概括一下现代企业制度。部长、局长门挖空心思，找出这十六个字，今天来看还是很准确的。
产权一定要清晰，不管是什么样的租赁公司，是大是小，产权一定要清晰。产权都搞不明白，谁是资产的负责人？有大有小多大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不管怎样产权一定要清晰。权责一定要明确，包括公司内部的法人治理结构，和主管部门和挂靠部门的一些关系，还一个政企分开非常重要。所谓管理科学我个人认为就是规范。仿造、借鉴国外金融租赁公司一套管理制度，管理办法，结合中国的具体情况，但基本的东西必须遵守。加入WTO后，人家说你中国的财务报表看不懂。当然现在都调过来了，会计准则基本的东西我认为是很重要的。
不管企业是什么样的名称，是有限责任公司还是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包括我讲过的投融资体制的方式。我问了几家租赁公司的同志，金融租赁公司全国没有一家上市公司？上市，要有严格的审批制度，国外租赁公司有没有上市公司？（插话：日本东方租赁公司）因此我今天得出一个学习体会，融资租赁要最快地办成质量高的租赁公司，要选择典型培养上市公司非常关键。制度比较规范，政企分开，管理分开了有以一批能人在里头，赶紧上市，他可以最快地筹集资金，融资的规模，现在靠银行贷款，融资成本很大。上市可以很快筹集低成本资金，当然上市还有审批问题。作为现代企业制度，而且在经济增长转变要有一个催化剂，融资租赁公司能不能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上市。否则小规模的搞租赁也行，还是比较慢。
关于股份制马克思以前有一句话他有一个评价，虽然是私人所有，但是公众去购买股票。好象是所有权是私人，但是原来文件里面法人财产概念。这种所有权要和法人所有权分开，法人财产权不管出资人是谁，一旦成立一个股份有限公司，资产的处置权是在法人。和传统的私有所有，私有制是两个概念。公众（董事会就是物权的代表）股东代表大会组成董事会，董事会任命总经理。我还不清楚我们这些租赁公司总经理任命是不是人事部门任命。如果还是任命制，可能搞的好的希望不太大。也不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比如党性比较强。经验证明那种可能性不大，还是要按照四界三中全会的要求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严格地按照法人治理结构操作。（插话：金融租赁公司管理办法要求按照《公司法》组建机构）有合同发、会计法、管理办法，这样我们的融资租赁公司才能长的大，长的壮。
2、投融资的管理包括政府管理的理念、政府的政策取向，要明确，要做适当的调整。金融租赁公司的管理理念和政府的政策，要有几个弱化。第一要弱化所有制的概念。加入WTO以后，我们的财政政策、信贷政策包括税收政策，也得弱化所有制政策。租赁公司合资企业政策优惠一点，内资企业反而两套制度，两套政策。加入WTO以后外国人也不干。按所有制给信贷、税收制定政策我不赞成。当然要逐步调整。第二弱化行业，增强结构调整的概念。增强产业的观念，结构调整的概念。金融租赁企业作为协会、开会、调查这是可以的。实际上金融租赁业已经超越了银行金融的概念，它涉及制造业，涉及行业非常多，有金融的租赁，有物业的租赁，它跨越了条条的概念。联系还是要有，但是从运做上。中国的计划经济管理一靠开会、二靠文件、三靠下指标，怎么贯彻执行就靠条条块块管理。一家伙要弄到人家家里去，弄到企业班组里面，这就是计划经济。条条的概念是一种非常糟糕的管理概念。最后就是“帽子”和“党票”。不听话就给拿跑。
现在搞市场经济行业不是不要，行业还有是统计学的概念，但在管理上要按条块管理这个要逐步弱化。现在好多部门撤消了，先是国家局，这些局也要逐步撤消，以后没有一个挂靠，弱化行业的概念。但是在结构调整，产业升级这个方面，变成一个优先发展的产业。弱化占有权的概念，强化使用权的概念，这是租赁行业的一个特征。包括使用的效率，使用的效益和预期的收益。效益不是在占有当中产生的，而是在使用过程中产生的。把占有看作社会主义的天下就太平了？光强调占有，在经济理念中还是存有偏差。占有权固然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它的使用经营效益。
3、调整和规范金融租赁的税收政策、财政政策、信贷政策，不要动不动就讲优惠。有好多政策首先考虑的是科学不科学，合理不合理的问题。特别是加入WTO，很少会有一个单独的某个行业特殊的优惠政策。从长期来看税收优惠政策特殊的就某一个很小的一个产业制定一个优惠政策第一不可能，（政府）不让。第二不是科学的，加入WTO后外国人也不让。我赞成规范、调整。最关键的是规范财政政策、税收政策和信贷政策。关于财政政策我不在这个部门，不谈这些。关于税收政策我谈几个意见。一加速折旧，从直线折旧能不能调整可以采用其他方式的折旧。二适当调整营业税的税基。三融资租赁投资抵免所得的税，能否在营业税税基上抵免。四按照有关的规定，规范地建立呆、坏帐准备金制度。
在税务部门工作，领导不让我们乱说话，但是有关融资租赁税收政策的调整和规范，尽可能多说，才有利于政府的决策。今后在有什么会，特别是投融资体制改革方面的会，我可喜欢参加了。现在观念比较一致，那就好。如果理论是清晰的，剩下的就是实践，那就要开会，要讨论，要策划，要提建议，而且回去之后我就准备写一个简报。全国学财经的在座的好多，融资租赁是一个很专业的一个行当。他是一种创新，中国十五中全会讲要靠体制创新，靠技术创新。这两个创新我们这都有了，要靠我们不断地调查研究，想政府之所想，急政府之所急。为政府出谋划策，忙呼，那就是工作。